千年？我撇了下嘴，徹底放棄了毀掉網絡的想法。掉，人類文明就等於從共產主義打回到解放前，等同於瞎子和啞巴，若是十多二十年我還可以勉強考慮一下，但是兩三千年，則太過漫長了。“皇”這老怪物，還不值這個身價。

“難道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死心地問道。

誰知高默卻立刻道：“辦法麽還是有的，不過對你來說卻是有點危險。”

“哦？你說說看！”我連忙道。

高默看著我，認真道：“既然之前的兩種辦法你都不能認同，那麽，便只有一個既不會危害到他人，又不需要摧毀網絡的辦法了！這個辦法就是，以你自身為誘餌，引誘‘皇’的主體進入到你的身體——不過卻並不是真的讓他進入你的身體，我會在你的極道頭盔上做些手腳，讓它具有切斷數據傳輸的功能。我研究過極道頭盔，在每一個極道頭盔中，都會有一個數據緩存區域，專門用於存儲交換數據，而我會將這個緩存區域做得大一點，以足夠容納‘皇’的數據流！在他的數據流進入到極道頭盔之後，你便可以用思維操控我裝上的切斷數據傳輸的裝置，以切斷極道頭盔和網絡數據的交換，而同一時間，數據緩存區域與腦波交換系統也將斷開連接，這樣一來，‘皇’的本體就會困在數據緩存區域之中！”

“而我，則會在發現頭盔中的裝置啟動之後，立刻將整個周邊環境變成無信息流狀態，以防止他的逃脫！在那之後，你便只要將極道頭盔徹底毀壞，沒有了寄身之處的‘皇’也就可能只成為游離於空間中的普通數據流而已。對你不會造成傷害！而在那時，專門用於破壞數據流的擾亂光波開啟，便能將‘皇’地數據流徹底擾亂粉碎，變成無數細小的原始數據因子，到時候即便‘皇’本事再大。本體毀壞，也絕不可能再重生了！”

說完之後，高默就靜靜地看著我。

我將高默的話再在心裏細細地想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麽漏洞，眼睛一亮，點頭道：“這個辦法好！就用這個辦法！”

高默沒有露出欣喜的模樣，而是有些嚴肅地道：“先不要高興得太早，在這裏我必須要提醒你一點。我剛才說的這都是我想像中地理想狀態。我剛才說的辦法，只要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現意外，‘皇’就極可能不會被消滅！而在這辦法之中，最關鍵的還是在你身上，你在時間上要拿捏得非常精準，不能快也不能慢。這一點要做到非常困難，很可能會在你切斷頭盔數據交換的時候，會有一部分‘皇’的數據流脫離了緩存區域。而一旦有這一部分脫離出來，那麽。想要將緩存區域關閉，則很可能不能實現，我估計‘皇’本身也許並不是數據流這麽簡單，本身也會帶有能量性質，所以。他即便被禁錮住，也很可能會沖破封鎖，進入到你的身體你！到時候。就等於整個計劃失敗，我也就再也幫不上什麽忙，能夠消滅他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了！如果你的元神和意志強過他地元神和意志，那麽，你就很可能將其元神吞噬掉，反之，你則可能會變成‘皇’的一部分！所以，這個辦法能不能成功，我也是完全沒有把握，所以，要不要用這個辦法，就只能取決於你自己了！如果成功，你很可能會得到‘皇’這幾千年來積存下來的東西，比如他在極道戰網中的戰鬥經驗，而如果失敗，你則會變成人類的滅世魔星！我相信你也應該清楚，現在人類世界之中，修為比你高的人已是寥寥無幾！再加上你們兩人元神二合為一，到時候一定會更加恐怖，可能便是整個地球也找不出敵手也說不定！”

聽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猶豫了，問道：“你估計成功地幾率有多大？”

高默沈默了數秒，然後道：“不足百分之十！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因為我們不知道‘皇’的數據流究竟有多大，所以也就不好估計他數據流完全進入緩存區域所需要的時間，這樣地話你就不能正確估量該什麽時候切斷信息流，如此一來，你被‘皇’入侵體內的可能性非常的大！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

我沈默下來，內心考慮萬一被“皇”入侵身體之後，戰勝他元神的幾率有多大。從正常情況來說，“皇”是活了七千多年地老妖怪，元神應該強悍到了無可想像的地步。不過，由於他在終老之事元神出體，以數據形式融入網絡之中，雖然接收了

七八糟的信息，看上去十分強悍，但是，已經失去了煉了地他，元神最多只會停留在他死之前的強度，而且很可能經過這麽多年還有所耗損，所以，如果一旦發生沖突，我並非沒有勝算。

無論是對我來講，還是對於整個人類來講，“皇”的存在，都是一個莫大的威脅，所以必須要將他從這個世界清除掉。思索片刻之後，我已是下定了以身犯險的決心！

“好，就用你說的辦法！”我咬牙道：“你大概什麽時候能夠把那個特制的極道頭盔做好？”

見我做此決定，高默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隨即正色道：“只要給我人手和材料，兩天之內就能完成！”

我點點頭，道：“人手和材料都不是問題，我都會給你最好的！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還有，此事事關重大，如果透露出去，絕對會引起莫大恐慌，所以在事情沒發展到最壞的地步，你怎麽都不能洩露出去！”

高默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他知道我說的最壞的地步，就是指我和“皇”對抗失敗被占軀體後，到時候，為了人類安危，即便會引起恐慌，卻還是要透露出去了。

“放心好了，我知道事情輕重！”

……

有了趙秋寒這個新任盟首的幫忙，高默需要的人和材料都很快地準備妥當。他一頭紮進了聯邦最先進的科研所中，對極道頭盔進行改裝。

時間很快地過去，一天半之後，高默來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精神卻很飽滿，眼中更是散發著興奮的光芒。

他鄭重地將手中那個看上去和普通極道頭盔別無二至的頭盔交到我手裏，臉上露出了微笑，道：“幸不辱命，這頭盔已經改裝好了，由於不知道‘皇’的數據流有多大，所以，裏面的緩存區域，被我改成了聯邦中最先進也是容量最大微型緩存，相信足可以將‘皇’整個都容納其中。另外，我還在裏面增加了一些設置，一旦有十分龐大的數據流流入極道頭盔，便會自動發出提示，而那龐大數據流只要完全進入緩存區域，便會自動切斷連接。這樣一來，不需要你進行人工操作，保險系數以及成功率都會提高許多，達到百分之十五。當然，也有可能產生誤判，但總比拿捏不準時間讓‘皇’有機可趁來的好！”

我撫摸著手上的極道頭盔，知道這個頭盔凝聚了他的心血，重重拍了一下高默的肩膀，微笑道：“謝謝你了！”

高默搖搖頭，真誠地道：“該是我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我和我母親，都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事情宜早不宜遲，我問道：“能夠切斷信息流的密室準備好了嗎？”

高默道：“這個根本就不用準備，科研所裏本身就有這樣的房間。”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吧！”我點點頭。

“現在就去？”高默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心急，遲疑了一下，道：“楊濤，我看還是再等等吧……”

“為什麽？”

高默的臉色有些怪異，道：“你難道不想再向周圍的人交代一下什麽？我是說，萬一失敗……”

我一楞，沈默了數秒，對他點頭微笑道：“也好，那就明天吧！”

高默松了口氣，看著我離去的背影，心裏卻是輕輕一嘆。

站在盟首府的後院中，我擡起頭來，天上烏雲密布，看起來是快要下雨了。趙秋寒則站在我身後五米外，我感覺得到，她在看著我。

我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微笑，對她道：“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趙秋寒眼中露出疑惑來。

我繼續道：“臨鳳閣沒有操控人類世界的野心，所以，身為盟首的你，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要為難她們，好嗎？”

趙秋寒眼中起了一絲波動，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沈默了一下，又道：“是跟你要高默做的事情有關嗎？”

高默這兩天在做什麽，身為聯邦盟首的她，自然是知曉的。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很危險嗎？”趙秋寒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臉色卻很平靜。

“嗯。”看著她那雙眼睛，欺騙的話我說不出口。

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純潔得讓人心碎的女子，看著這個很不輕易表達自己感情的女子，我無法準確描述現在的心情，分不清是感動還是愧疚，又或者是不舍。

只是，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胸都放開了，以前的猶豫不決，在這時候都仿佛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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